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曹文轩的平静生活被打破了。自从4月4日获得国际安徒生奖,成为迄今为止首位获得该奖项的中国作家后,采访他的媒体就没有停止过。他说,获奖对他的影响只有一个星期。
“得这个奖我不怎么兴奋,我心里有一种安慰,这个奖佐证了我对中国文学的价值判断。”曹文轩认为,这个奖让人们看到了中国的儿童文学是具有国际水准的儿童文学。
评奖委员会给他的颁奖词是“曹文轩的作品读起来很美,书写了关于悲伤和苦痛的童年生活,树立了孩子们面对艰难生活挑战的榜样,能够赢得广泛的儿童读者的喜爱。”他的《草房子》《火印》等作品也确实打上了时代的苦难烙印。
曹文轩说,他的确在儿童文学里裏呈现了中国社会最底部的故事,“儿童文学一般不取材于底层生活,我让孩子们适度看到了人性恶的方面,也让他们感受到阴暗。但儿童文学的复杂性也只能到此为止。”
“儿童文学學不只是给孩子快乐的文学,要给孩子文学的快感,不仅包括喜剧快感,也包括悲剧快感。安徒生的故事都是让你感到快乐的吗?你有的只隻是悲伤。如果一个生命没有忧伤、悲痛、感动、悲悯,只知道一味的快乐,这个生命是有质量的吗?”曹文轩不太赞成儿童文学只提开心的事情。他说,写悲剧并不是让孩子感到绝望,他写了那么多悲剧,是让孩子感动之后更好地面对生活。
曹文轩也强调,儿童文学和成人文学是有区别的,暴力、情色、肮脏在儿童文学中一定要回避。
“这些年我走了许多中小学學,就讲了两件事:阅读和写作。”他总是对老师们说,天下的书分为爲两种,一种是有文脉的,一种是没有文脉的;一种是血统高贵的,一种是血统不怎么高贵的。
让他遗憾的是,今天的孩子手上很多书是没有文脉的,不怎么高贵的。中国的孩子数量太大了,需要的书太多了,现在出版的门槛太低了,再加上商业化的巨大利润诱惑,导致许多作家不能沉浸下来写好书。他希望更多人为孩子写一些有质量的儿童文学作品。“一个人要成为高贵的人,总要读讀一些具有高贵血统的书吧。”
由于曾给韩寒、郭敬明等年轻作家刚出道时的小说写过序,曹文轩被称为“青春文学學之父”。对此他澄清说,这其实有很大误会,“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知道了韩寒、郭敬明,我为他们的小说写过序,但我要说他们的今天和我没多大关系。据我所知,他们是看过很多书的孩子,不然他们不可能有那么锐利的思想,那么好的文笔。”
“一个人的双足走得再远也没有目光更远,目光再远也没有心灵走得更远遠。”曹文轩说,我们的国家和民族有得天独厚的地方,有大量中国故事可以写,曾经的苦难都可以成为今天作家笔下的精神财富。只要故事题材是中国的,主题是全人类的,这样的故事就能让全世界的读者都看得懂。
对于获奖后能否继续安静写作,曹文轩称,自己暂时还没有遇到创作瓶颈,他的下一部作品是关于留守儿童的故事,他相信那一定是一个非常好的中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