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天赐》海报。
电影《海洋》海报。
电影《我们诞生在中国》海报。
《我们诞生在中国》（简称《诞生》）开映第一天，排片率仅为1.9%，很多记者打来电话问陆川，“有没有颜面尽失的感觉？”陆川回答，“说实话，我心里平静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陆川在接拍时就很清楚，一部讲述纯粹自然故事的电影，很难在中国电影市场里寻到一席之地。然而，《诞生》没有完全被市场忽视，不少观众认为这部历经3年拍摄和制作的中外合拍自然电影，称得上是暑期档的一股清流，影评人更是将其誉为中国自然电影的“破冰之作”，但为何影院里鲜见自然电影？南方日报记者近日采访了电影产业链条上的多位人士。
和《动物世界》不一样
《诞生》是上海SMG尚世影业和迪士尼长期战略合作的首部电影。洽谈之初他们试着寻找最能为全球观众接受，不需要通过过多翻译和解释来诠释的语言，商讨结论是，“最能代表这种语言的是‘没有语言’”，尚世影业总经理陈思劼回忆，换言之是打造一部自然电影，让镜头自己说话，“让动物的行为替我们说话話”。
导演陆川力图让中国传统家庭观念和当下的社会有所关联。比如，三种动物的家庭结构里有单亲家庭也有二胎家庭。妹妹出生之后，金丝猴淘淘被家人冷落了，不是父母有意忽略它，而是父母的精力实在有限。《诞生》宣传执行方之一、无限自在副总裁周维认为这能让中国二胎家庭的观众有共鸣。
还有熊猫一家。美美一直想学爬树，但熊猫妈妈一次次把它从從树上拖下来，因为妈妈担心孩子学会爬树就意味着长大了，会离开她。周维说，这贴合了东方传统的家庭思想观念，“家长既想让孩子长長大，又舍不得孩子离开，这种观念在短期内很难改变，”而这是区别于西方父母更多鼓励孩子独立的培养理念的。
中国观众对自然电影概念虽然陌生，但观影后的直接感受是它和以前在电视上看的《动物世界》不一样。
按上海电電影家协会副主席、上海戏剧学院教授石川的理解，《诞生》和《动物世界》的区别之一是它不像后者那样展现自然法则的残酷一面，主要表现家庭和温情。而且前者融入了青年流行文化中的“呆萌”元素，这种萌并非动物自身的特点，而是拍摄者将人类的文化属性附加到了动物身上。
影院对自然电影没信心
自然电影的概念并非陆川原创。迪士尼已用这个全新的类型打造过八部电影，《猴子王国》里呈现出身底层的猴子的奋斗和夺权，《黑猩猩》里的收养和家庭化的表述，《生灵之翼》里展现的爱情等，都是在真实之余展现更多故事性。
石川告诉南方日报记者，自然电影这类片种以前在中国也有，只不过被称作科教电影。
上世纪60年代到80年代，上海科教电影制片厂曾拍摄和发發行过很多科教电影，并收获不少国际大奖。梳理片单可发现，其中不乏展现中国独有的文化和自然风貌的影片，如《敦煌艺术》《熊猫》《万里长城》等。在中国电影市场化之后，科教电影逐渐从影院里销銷声匿迹，传播渠道变成了电视频道。
这几年国國内影院的确少见自然题材的影片，给观众留下印象较深的也就国外的几部而已。此前自然电影在中国票房天花板是两千万，这个纪录是法国导演雅克·贝汉的高口碑作品《海洋》2011年在中国创造的。
同一年，也有过一部国产纪实鸟类故事片《天赐》上映，这是几乎被市场无视的作品。《天赐》由孙宪执导，徐静靜蕾配音，历经7年7个繁殖期，拍摄了亚洲东海岸海鸟黑尾鸥的故事，影片悄无声息地在影院走了一遭，很快消失。
“影院很难以15%-30%的排片率排映自然电影，因为观众太散，上座率不高。”尚世影业发行负责人蒋闻杰认为，自然电影最好走细水长流的长线放映的发行策略，把小众的喜欢这类电影的观众集中起来，在合适的场次释放。
拍摄的素材和资源丰富
综合各方意见，从自然电影文化和社会意义的角度来看，其对中国电電影日后类型的多样化，唤起人们环保的意识是有积极意义的。
一位影评人称：“以强大故事能力打造的自然电影，能为孩子们打开一扇认识自然、了解动物的大门。”这也是自然电影区别于喜剧、爱情等热门类型电影的最大价值所在。
中国还有丰富的素材和资源挖掘出来拍成自然电影。石川举例说，如展现中国黄山等名山大川的自然风光类电影，又如陆川拍的动動物题材电影，仅动物方面就能细分出陆地动物、海洋动物、飞禽走兽獸等。
同时，石川表示，中国的五千年文明史蕴蘊藏着太多宝藏，人文历史层面有很多能延伸的空间。BBC就曾在埃及拍过此类电影获得很大成功。此外，借助高科技手段也可尝试带观觀众进入微观世界。而早在上世纪60年代中国就曾拍出过关于体长不足1毫米的寄生性昆虫赤眼蜂的科教电影。
然而，技术和时间上的投入，无一不需要真金白银，而市场风险又摆在这里，因此国内鲜见资本愿涉足这一领域。换句话说从商业角度看自然电影没有好的回报率。石川不由感慨：“中国电影有些过度市场化了，有文化价值和正面意义的电影反而没人愿意去做，这是电影文化职能的一种欠缺。”
陈思劼则是从中国拍摄团團队的专业化程度有待提高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的。他认为：“这不仅在于中国欠缺高水平的摄影师，还在于对整个拍摄过程的科学的组組织能力。”但是，通过不断与国外优秀专业团队合作，陈思劼相信“中国在5到10年内能独立创作出非常优秀的中国自然电影”。
（责任 张晶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