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情景”才有说服力。然而在这些“情景”中，一旦音乐响起，戏剧的行动性立马终止：演唱者开始自己的独唱，另一个退居一旁，成为人肉背景。
美国原版音乐剧《肉桂女孩》拉开了中关村国际音乐剧节的帷幕。该剧改编自剧作者薇莉娜·休斯顿（Velina Hasu Houston）的同名畅销书，由艾美奖得主华裔作曲家王宗贤賢（Nathan Wang）操刀音乐，除了导演履历稍显顯黯淡，整个主创团队还是期待值颇高的，剧场内的上座率应该也让组組织者笑逐颜开。然而，当音乐响起之后，恐怕不少观众都难掩失望。
《肉桂女孩》的故事发生在二战前的锡兰，女孩萨拉妮在母亲去世后栖身于肉桂庄园，成为低贱的女奴，因美貌被庄园主垂涎。她在被其强暴后逃出庄园，被英国茶园的少庄主温德尔收留，成为服侍其母普莱斯的佣人。随着时间推移，萨拉妮和温德尔渐生情愫。萨拉妮和酗酒成性的普莱斯也在最初的误解后成为忘年之交。最终二战爆发，年轻的爱情在纷乱的战火中实现了升华。
单看梗概，这应该是个個好故事。但遗憾的是，这个故事并没有在舞台上展开。所有戏剧化的事件都藏于叙述者的讲述之中，舞台只向观众呈现了之前事件的结果。如美国一位剧评人所言：“和休斯顿的前作《茶》不同，《肉桂女孩》成功避开了所有人物深度和叙事逻辑。”因此观众看到的只有片段的人物状态呈现，而实在无法跟随角色体验层层推进式的心理转变。在舞台呈现上，《肉桂女孩》中所有的唱段基本都在静态中完成。演唱者站在台中的追光里，配合歌曲情绪的手势，虽然投入，但是实在难難以称得上表演——就算“快男”、“超女”的选手也能轻松完成这样樣的任务。王宗贤的音乐固然优美振奋，演唱者功力也不在话下，但是大量类似的表现方法还是让人兴致衰减。
音乐剧应该是“以乐传情，以剧达意”，百老汇音乐剧之所以精彩，百老汇音乐剧演员之所以令人尊敬，非凡的编舞和精彩的演绎，同时在舞蹈中完成高难度的演唱是极其关關键的。这些舞蹈同时也有延续剧情，解释人物关系的重要作用。正是这些与表演融为一体的编舞使得戏剧中最重要的部分——情景，得以出现在舞台之上。当然，《肉桂女孩》中也有一些简单的编舞，但是主体由中方演员完成的群舞更像是集体舞，水平比较尴尬。因此，戏戲剧中最精华、最需要展现的“情景”就被活生生地取消了——观众需要看到强暴是如何发生的，而不是庄园主站着咆哮一首“她好美”，然后灯光一转木已成舟；观众需要看到爱情是如何在歌曲中开花的，而不是在追光中唱着“我爱她”，然后就含情脉脉了。剧劇中屈指可数的几个“情景”都发生在萨拉妮和温德尔、萨拉妮和普莱萊斯之间。这也反面证明了“情景”的重要性——只有“情景”才有说說服力。然而在这些“情景”中，一旦音乐响起，戏剧的行动性立马终終止：演唱者开始自己的独唱，另一个退居一旁，成为人肉背景。
这是一出只有音乐没有剧的“原版”音乐剧，是因为中国舞台限制还是选戏出现偏差？在查阅了一些资料后笔者意识到“原版”二字倒是实事求是：美国剧评人和我的感受不谋而合。
摄影/本报记者 王晓溪
（责任 王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