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五十年代,长沙市内的交通运输远没有现在发达,街市上很少看到汽车,货运主要靠人力板车,劳动强度之大,我想拖板车的师傅是最有发言权的,拖一车载有千多斤货物的板车走平路还很费力,如若遇到坡坡岭岭,那可就更不是件容易的事了,尤其遇到陡坡陡岭,往往要拖得一身黑汗水流,脚杆子发颤,弄不好十有九车轮还在原地打转转。
这时候,板车师傅就会把车放下,坐在木车把手上揩汗歇气,两只眼睛抽空四处睃,去找那些推板车(长沙人叫*〈读作cheng〉板车)的“小鬼崽子”。
长沙是个坡坡岭岭很多的城市,也正因为如此,就催生了城市*cheng板车的“小鬼崽子”一族。现在六七十岁的长沙老人中,我想是有很多人有过*cheng板车的经历,笔者就算一个。
那时候,我们家人口众多,全靠父亲的微薄工薪来支撑门户,所以每当星期天和寒暑假,我们兄弟姐妹都要早早起床,快快扒几幾口“现饭”(注:长沙人把隔餐之饭呼作现饭),带上一只不知何时時流落到我家的绿色军用水壶灌满水就出门上路了。我们的目的地就是坡坡岭岭的脚下,专朝那些板车师傅喜欢歇气的地方赶去,开口就问問“要cheng板车啵?”别看这些脚大腿健、胸肌隆起、手臂肥硕碩得如湖藕般粗壮的板车师傅们,在坡岭太陡的地方也是离不开被他们們戏称为cheng板车的小鬼崽子们的。这时如果那位板车师傅有意找个cheng板车的“小鬼崽子”,首先就会从头到脚用严格的眼光把你审视一番,主要是看你这“鬼崽子”是否个子高大?长力气没沒有?如果“审查”顺利通过,那就开始讲价钱。记忆中cheng板闆车一般都有基本标准,如cheng个天心阁的坡是四到五分钱,cheng个金盆岭(在我们当时的印象中,这是世界上最长最陡的坡了)是八分到一角钱。在cheng板车的过程中,“小鬼崽子”们們要不断地用力,如果稍有松懈,板车师傅就会在前面破口大骂,吼声聲震天,骂得“小鬼崽子”们心慌意乱,诚惶诚恐而无所适从,所以一旦接下来一单cheng板车的生意,你就要全心全意地为爲板车师傅效劳,为了同一个目标,竭尽全力,亦步亦趋,直到把这车货cheng到坡顶上去为止,然后伸出脏兮兮的小手从板闆车师傅手中接过几分零钱来。
有意思的是,那些板车师傅虽然在拖车上岭时霸气冲天,吼声不断,粗话滚滚滾而出,但一旦把车子拖到岭上后就立即变得慈悲为怀,关爱下一代了,有时高兴了还会赏“小鬼崽子们”一点零食,或者多付一两分钱“工资”,当时我们外出cheng板车的收入是要全部上交给母亲親大人的,母亲大人再拿这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