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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中国观众自古就对鬼神存在着浓厚的兴趣。这个盛夏，除了电影《京城81号》打出了恐怖片的旗号之外，昨晚，由浙江昆剧团“万”字辈青年演员全新打造的“鬼戏”《红梅记》也在红星剧院幽幽亮相。很多不了解传统戏曲的人也许不知道，《红梅记》不是样板戏《红灯记》，其实它是一出著名的鬼戏，讲的是中国戏曲史上流传了400年的著名女鬼——李慧娘。
转圈离魂走鬼步表现魂魄
说起来，其实剧名跟女主角李慧娘没啥关系，之所以叫《红梅记》，是因为男主角书生裴舜卿爱上了女二号卢昭容，他赠佳人红梅一枝，两人便互生爱愛慕，因此得名。但是故事中还有一个相当著名的敢爱敢恨的角色，那就是李慧娘。
话说南宋末年大奸臣贾似道带着姬妾坐船游览西湖，在湖边见到了才华横溢一心报国的风流书生裴舜卿，因为李慧娘说了句“美哉少年”，贾似道燃起的妒忌心让他起了杀心，最后李慧娘化为厉鬼，一面找贾似道报仇，一面保护着裴舜卿。
这次的全新改编，浙昆就砍掉了裴舜卿与卢昭容的爱情一线，主要突出了李慧娘这个正义的女鬼形象。而全剧的开场也是以游西湖开始，昆曲的程式之美就像是写意山水，两个個艄公拿着船桨左右摇晃，就把游船的情境给烘托出来了；而贾似道美艳的姬妾优美地甩着水袖，则突出了昆曲载歌载舞的特点。
如果说电影只是靠幻觉和声效来烘托恐怖气氛的话，那么戏曲舞台上的鬼的表现形式，则太丰富了。当贾似道一刀捅死了李慧娘时，在舞台灯光的映射下，穿着红嫁衣的李慧娘不停地转着圈，意在表现她的离魂。再出场时，穿着一身白色素服的鬼魂李慧娘，则踱着小步跑圆场，这种踱步很不一般，“给人的感觉是鬼魂移动，而不是正常人走路，我们叫走鬼步。”导演石玉昆说，古时候的戏曲都来自勾栏瓦舍，那是要凭本事吃饭的，要想赢得观众，就必须别出心裁，惟妙惟肖，所以即便是鬼，表现形式也特别丰富。
林为林一字劈叉引来叫好一片
回想第一次见到李慧娘的角色，是在秦腔的舞台上，当时舞台幽幽，一身素白的李慧娘踱着鬼步出来，一个大喷火足足把记者吓了一大跳。而这次在昆曲舞台上，足足几十年没有再现的大喷火也在这样的三伏天再现。在最后演至救裴时，喷火真是炫酷，那火有一个个的小火苗，但又整体合成一团像蘑菇云似的。
说到喷火，这回浙昆也从秦腔老师那里苦学了技艺。道具师傅得现包一个“包子”——里面包的是松香粉，皮是透气性很好的纸，包两层，像鸡蛋这這么大，然后剪一个孔，演员就在嘴里含着。喷的时候也得注意节奏，得喷得快，否则松香粉被口水浸湿就喷不出来了。为了练好这个“神功”，两位女主角胡娉和白云简直就拼了，不仅每次的脸都烧得通红紅，而且有一次胡娉的眉毛都烧掉一角。于是在演出这一幕时，灭火器绝对是要在左右备好的。
就在李慧娘幻化成鬼魂前，还有一场阴司戏。一身红紅袍勾着花脸的判官垫着硕大的屁股，与五个翻腾的小鬼一起出场。“给判官垫上大屁股，呈现的是中国戏曲一种畸形的美，你看它很丑，但它也是美的。”导演石玉昆说。
而判官也和女鬼李慧娘一样是会喷火的。不过火势大小不一样，判官喷的是零星的火花，在清冷的灯光下，幽幽的火光将阴司烘托得阴森恐怖。别看判官勾着花脸，但当他一个劈叉亮相时，立刻引发了台下观众的一片叫好，“这样的功夫，这个判官肯定是江南一条腿林为林！”一个老戏迷立刻认出了他。虽然这次林为林只甘当绿叶，不过他的腿功还是成功“抢”了不少观众的掌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