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新闻《玫瑰的狂欢--记史上最酷的乐队The Stone Roses》

　　石头的庆典-玫瑰的狂欢--记史上最酷的乐队The Stone Roses

　　原著：Ted Kessler

　　编译：韩也

　　如果有人问：为啥觉得石玫瑰(The Stone Roses，以下简称SR)是史上最酷的乐队？我该怎么回答？

　　这里是5个有SR的历史镜头：

　　1. BBC2台的晚间节目，突然停电，于是伊恩(Ian，SR主音)跟在引荐人查西·麦克劳德(Tracey Macleod)的身后大喊大叫：“外行，全是外行……我们这是在浪费时间，女士！”

　　2.米克·贾格(Mick Jagger)邀请SR一起参加Rolling Stone的美国巡演。他得到的回答是：“不”

　　3. 1989年11月，SR首次登上NME杂志的封面，花花绿绿的风格与他们自己的唱片封套如出一辙，脸上做出种种夸张之态。柏林墙倒后第四天。

　　4.以蓝白两色油漆涂抹Silvertone公司在伍尔弗汉普顿的办公大楼，引致23000英镑的经济损失。之后，四名成员全部被捕。

　　5.“Alexandra Palace”演唱会，伦敦，台下的观众齐声呼喊：“曼切斯特，啦，啦，啦！”伊恩回报以：“这里就是，曼切斯特！”

　　以上只是热身，诸位有否得到了对于The Stone Roses的初步印象？接下来请和我一起回到上个世纪，细说从头

　　一块来自曼切斯特的石头，如果砸在了伦敦的后花园里，一个骨碌落进尘土，或许就被埋没，自此悄无声息了。然而凑巧而幸运的是，它落在了唱片架上。

　　没有阳光雨露，也开出了奇葩。

　　颜料斑斑的封面，十二英寸碟，剥开来就有急促的律动，挟持嘶嘶作响的吉他，犹如保险丝即将熔断前一刻，在空气中覆灭，层层推进，同时有一个意图明显的吟唱：“你寂不寂寞？你是不是石头？(Are you alone? Are you made of stone?)”1989年3月的某一天，在伦敦西部一家叫做Our Price的唱片店里头，我明白自己发现了一个宝贝。尽管当时没有预知这个宝贝在接下去的一年多时间里，会热得把整个英格兰都化掉。还是一遍、一遍、一遍按下Play键，翻来覆去地听，彻底忘记了排在身后长长的人群，直到他们当中有人嚷起来：“我也来一张！”就在这款唱片连续5张被取出去后，那个十几岁的小男生店员转过身来，冲我大笑着喊道：“简直感激死你了！”

　　经理，30来岁，大胡子，“It Bites”的歌迷，看见这阵势隐隐觉得不妥，从店堂后部探出脑袋对我们怒目而视。他没料到时代改变得如此之快，更没料到六个月后他自己也要走人了，而石玫瑰的首张专辑则成了这家店卖得最好的抢手货。那个三月注定是一个里程碑，随着Soul II Soul的《俱乐部精选1》(Club Classics Volume One)，De La Soul的《一蹦三尺高》(3 Feet High And Rising)相继发行，笼罩在整个欧洲大陆的铁幕被一场无情而迷人的革命所撕裂，摇滚和音乐界进入了新纪元。

　　把未来交给我

　　我们说上个世纪80年代末是英伦俱乐部摇搖滚的襁褓期，岛国不列颠冲出了芝加哥的豪斯(House)DJ、东東海岸的饶舌歌曲以及底特律的泰克诺(Techno)潮重重包围，经历了史密斯(The Smith)的阵痛，终于分娩出了像“灵感地毯”(Inspiral Carpets)、“快乐星期一”(Happy Mondays)、石玫瑰这样一批具有跨世代意义的本土乐队，寓言式的楔子是这样写的：

　　“在没有太阳的地带亲吻。让过去属于你，把未来交给我。”——《她击鼓》(She Bangs The Drums, The Stone Roses, 1989)

　　留给听众的问题只有一个：石玫瑰，将在多大程度上，改变新一代青年的思想与生活方式？答案安排在时间的线性延伸中，谜面却已然给出：同名专辑里头，每一首歌的歌名都使得这种野心昭然若揭——“我即复活”(I Am The Resurrection)、“愿被爱慕”(I Wanna Be Adored)、“此为唯一”(This Is The One)。甚至封套上的柠檬图案也充满荷尔蒙气息——1968年巴黎城的暴动者们用这种水果来应付催泪瓦斯。

　　在即将发行的《最好的石玫瑰》(Very Best Of The Stone Roses)的文案中，主唱伊恩·布朗(Ian Brown)有一段这样的表述：“我们想结束U2这一类团体的时代，他们很强大，只不过徒有其表，实质上没什么好说的了。人们已经有所察觉，接下来该該寄希望于我们，我个人感到了那种不可遏止的使命。”

　　好极了，年轻的摇滚乐迷们等的就是这个。其实早在几年前，青年文化已经朝着夜间俱乐部方向发展，但是时下的几支重要乐樂队都对此后知后觉。那些独立音乐制作群体，作风一贯低调，并不想在这上头有所作为；而那些受人摆布的摇滚团体，被老恐龙们从后面盯着，不敢造次。

　　Stone Roses趁机站了出来，解救了内省刻板老套英式生活下的年轻人，带领領他们拥抱一个真实的时代。歌词之中，有意无意模仿60年代著名艺藝人吉米·亨德里克(Jimi Hendrik)还有伯德氏(The Byrds)的豪夸；无视社会道德准则，程度直逼性手枪(Sex Pistols)；更在音乐里引进迷幻豪斯的节奏理念元素。你可以想象：他们外形出众，活力四射，唱的又是赤裸裸火辣辣的舞曲，听的人想不跳舞还想干啥？(要感激鼓手Reni，技术術好得没话说，甚至有一个谣传，说是The Who的Pete Townshend几度试图抄袭)。SR建立了自己的风風格，并且着手让它发展成为大街小巷的流行风格。

　　“感觉太棒了，”约翰·斯库埃尔(John Squire，SR吉他手，封套作者)回忆起那段时光，“突然间什么都有了——志趣相投的人，穿的衣服，买的唱片……我们把这些都写进了歌里。”

　　石玫瑰来來了

　　Stone Roses之火势不可当，玩转了整个国家的青年一代，亦步亦趋跟在后头手舞足蹈。尽管我们們要承认，从商业角度而言唱片卖得不算成功，打榜最高位次甚至没超过第19。但是它停留在上面的时间之长令人乍舌——良好的口碑使得越来越多人加入购买行列，势头保持了整整86个星期！新单曲《愚人金》(Fool's Gold)发行之际，不知有多少翘首以待的棒球帽喇叭裤们等得脖子都快断了！即使此前SR已经对各种惊驚喜和轰动见怪不怪，《Fool's Gold》所受到的欢迎还是让他们心脏一个劲狂跳。

　　以今日眼光来看这這首歌，当之无愧算是那个时代的一个缩影，它标志着俱乐部文化以压壓倒之势现身。只需要一个酒吧间大小的场地，四个人就可以藉由轰天响的音量来展示他们欢娱的身体、恣情的表演、放纵的喧哗……给观觀众带来致命的眩晕快感，这在从前小型演唱会上简直闻所未闻。它巧妙的被赋予“摇滚”外型，却内藏饶舌歌曲的神韵，更绝的是人们从從它的律动里咂出了爵士的味道。说它是未来派？潮流派？还是复古派？管那些什么派！既然世界上总有一些超越观念、概念和理念的冒险險，叫时间在它们面前也模糊——经典就是这么诞生的。

　　上榜第八，石玫瑰来了！！

　　唱片？唱片不足以说明一起，这个团体使人心醉神迷的地方是他们的现场場。小型演唱会就不值一哂了，只有像“Blackpool Empress Ballroom”或者“Spike Island”(均为演唱会名称)那样的大手笔才是玫瑰们的拿手好戏。后者曾异想天开地引发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锐舞：1990年5月27号，在英国西北，威德尼斯，30000名姑娘小伙子身陷泥地狂欢数十小时。石玫瑰们太有想法，太有创造力了，先是和原属唱片公司开到了法庭，接着跑到该公司办公大楼下，把一桶桶油漆泼上去。当SR出现于屏幕，不是电视给了他们一个做秀场所，而是他们给給电视添了浓重一笔。见过批头士、滚石、性手枪和碰撞(The Clash)合为一体的奇观吗？SR完全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石头冰凉、冷酷的罅隙中，射出的光芒如此不可一世。携带着亚文化的强劲攻势，伙同“欢乐星期一”(Happy Monday)一起分享了流行之巅的称号，短短数月就联手摧毁了整个国家的主流文化壁垒。

　　一直以来，关于摇滚乐队，有一条被无数次证明的规则：他们是革命的导火索。然而由于自身以及外在的种种原因，缺乏足够的能量去完成。面对大众，他们会这样为自己辩白：我们要为你做第二张唱片呀！SR精辟地引申了这个解说。

　　漫长的，不可逆转的隐退

　　和Silvertone的官司还在打，400万英镑的合同又和Geffen签下了。乐队不得已匆匆发行一张轻快单曲“One Love”，然后撤到了威尔士的Rockfield Studios录音棚。曲子在排行榜上晃(1990年7月No.4)，人却销声匿迹了，时间为四年零六个月。

　　各种各样的猜测与谣言不胫而走，说什么Geffen准备让SR重新上路，新专辑已经录制完毕；说什么雷尼离开了，接着又马上有消息说他回头了；说什么伊恩拒绝接受“King Monkey”以外的任何称谓；说什么斯库埃尔头发长及腰际了，还留了一部美髯；以及乐队上下已经被毒品套牢……等等等等。1993年，NME杂志特地派了支小组去打探虚实，希望获悉SR的第一手近况，寻访下来來，于是有了一期著名的封面“Gotcha!”(意为I have got you)。而歌迷们的耐性仍然需要考验，次年11月，“爱火蔓延”(Love Spreads)终于给了一个交代，排行榜第二。可是回过头，我们仍然忍不住疑惑，因为SR突然陌生了。歌曲的硬摇风格竟然和Led Zeppelin相差无几，一种压抑高潮的情绪又始终占据旋律走势，是什么令他们改变？

　　接着，第二张专辑。没有能够驱散疑云，事实上，他们差不多在越走越远。标题是“Second Coming”！石玫瑰第二次的到来，有高潮，而且简直可以说高潮迭起，可高潮的背后是什么？这仿佛是一场阴谋，“技巧”终于出位了，“控制”得有张有弛，就像贝司马尼(Mani)在文案中的申明：“许多人在听完了？《Second Coming》，发现和当初想的完全不是一码事。他们要悦耳的流行曲，但最后得到的显然不是。毫无疑问，我们做得更多更完美。第一张的时候，大家都还嫩呢，因为年轻。可是现在我们回来了，知道该怎么玩了，就没理由还是带着中看不中用的长头发。”

　　我承认这对乐队来说，是好事，可对听众来说就不一定了。听众也会有其他更好更完美的选择。Oasis，新锐部队，趾高气扬进场了。打破偶像，自我标立(记記不记得？SR们曾经也是这么玩的)，更年轻的面孔、更适当的时间間、更有利的传播空间，仅仅一个亮相就够了。辉煌与炫目属于他们，上一个时代已然黯淡。

　　他们留下了什么

　　“人们可以追溯到一条这样的轨迹：批头士——性手枪——果酱(The Jam)——石玫瑰，然后是我们，绿洲。”——诺埃尔·贾兰格(Noel Gallagher，Oasis吉他手)

　　“我不认为没有石玫瑰就不会會有绿洲，但确确实实有一点没法否认：廉姆(Liam Gallagher，Oasis主唱)是在看到了伊恩·布朗的演唱后，才决決定开始唱歌的。”

　　历史不断地重演，每一次都有不同的主角，似曾相识也只能无可奈何，无可奈何也只能顺其自然。可惜可叹的是，石玫瑰终于未能做到优雅地退场。94年发生一连串意外事件，成员们走的走伤的伤傷；1995年疲于奔命把所有的档期填满，4月份到12月份大大小小69场演唱会；到了1996年，伊恩的演唱已是在劫难逃，可怕的走音给批评家留下一个长时间的笑柄。

　　如果我们一味强求他们尽善尽美，那会很残酷，结果也显然会是失望。玫瑰的故事如何开始便该如何结束，盛开与與凋谢都不是为了取悦世俗，更没有和任何人定下契约。一支伟大的乐樂队，它或许不曾受制于权威，不曾为了既得利益去演唱，从前没有，将来也不会了——他们自己闹翻了。主唱和吉他，伊恩和斯库埃尔，孩提时代亲密无间的朋友，现在却仅仅通过新闻发布会才知道对方的动向。

　　他们给世人留下的，是一张唱片杰作，几支单曲和为数甚巨的演唱会影像，外加一种选择生活的态度。

　　“关于自由，”伊恩·布朗告诉人们，“仅仅僅是关于自由的庆典。一切的可能，我们去试、去获得。”

　　感谢Stone Roses，也许，如他们的信徒诺諾埃尔·贾兰格在写给自己乐队的歌中讲述的那样：“孩童之梦，恍然已逝(The dreams we have as children fade away——"Fade Away", Oasis)”可仍然有一些沉积了下来，萦绕心际，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