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北京青年报-北青网 任凡
原标题：大卡司下的小文艺
◎评家：任凡
片名：《通往仙境》
导演：泰伦斯·马利克
主演：本·阿弗莱克、瑞秋·麦克亚当斯、哈维尔·巴登、奥尔加·克瑞兰蔻
上映时间：2013年4月12日（美国）
推荐指数：★★★☆☆
看点：泰伦斯·马利克对电影的理解和普罗大众是有距离的，而他的固执与坚持进一步拉大了这种距离，就像窦唯后期的音乐，在喃喃自语中自顾自地通往仙境去了。
看完《通往仙境》我明白了一件事，有生之年想再看一部泰伦斯·马利克的有情节的电影基本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
如果你看到演员名单里本·阿弗莱克、瑞秋·麦克亚当斯和奥尔加·柯瑞兰蔻的组合就断定它是一部浪漫爱情大片，那么请记住下次一定先看看导演是谁再下结论。就像两年以前，我看到卡司里布拉德·皮特、西恩·潘和杰西卡·查斯坦时就愉快的以为那是一部政治惊悚谍諜战大片，但其实它跟政治惊悚半毛钱关系也没有。那片子名叫《生命之树》，导演是泰伦斯·马利克。
虽然作品不多，但从《天堂之日》以来，泰导的片子几幾乎每一部都是由当红炸子鸡挑大梁。这一现象在1998年的《细红紅线》里登峰造极一一一乔治·克鲁尼竟然只能排在演员表的第五位上一一一这样的卡司设置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泰导喜欢大卡司在好莱坞是众人皆知的事，但大咖们对泰导也是趋之若鹜就多少有些令人费解。泰导的作品具有强烈的视觉辨识度，但跟票房号召力从来就没有关系，因此大片商们不会积极给他投钱。按照我们的电影逻辑，泰导的地位应该和国内的娄烨以及张元类似，被贴上小众文艺的标签，自顾自的愤怒或者陶醉。但好莱坞的俊男靓女们就是有个性，宁可自降片酬也要和泰导合影留念，哪怕在片子里轧一个個光有表情没有台词的角色。泰导就像一个入定的禅师，靠独有的气场場聚拢着一批又一批的大牌明星，他们在泰导的指引下盛装起舞，却不明所以。其实泰伦斯·马利克的片子里根本没有主角与配角，那里只有他自己。
客观地说說，泰导对电影的理解有他的独到之处。那些孤傲又倔强的画面自成一系，在华丽丽的视觉影像底下，刻意把主题做旧。泰导熟谙各种电影技法，构图和光线调度信手拈来，他的电影甚至可以当做教材来看。比如法国单身妈妈玛琳娜带着女儿初到美国时，摄影机采用低机位仰拍视角，突出了玛琳娜的惶恐与不安;而当她们回到巴黎后，视角立刻恢复正常甚至出现俯拍镜头，恰到好处地表达了人物在环境里的游遊刃有余。
但是，至少我认为，泰导对對电影的理解和普罗大众是有距离的，而他的固执与坚持进一步拉大了这种距离，就像窦唯后期的音乐，在喃喃自语中自顾自地通往仙境去了。在泰导的认识里，电影完全是影像和声音的艺术，他近乎偏执的热衷于唯美的画面营造，通常喜欢用大景深突出主题的层次感，用若有若无的配乐和独白增添影片的维度。可是，泰导唯独把大明星们自我表达的诉求与热情忘得一干二净，他们在影片里甚至和一棵树或一把椅子一样没什么分别，都成了道具。对人物性格和故事情节的双向弱化使得泰导的电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超长的MV，从这一点来说，预告片要比影片本身好看得多。
本片的主题是关于爱以及爱的多种表达。环境监测工程师尼尔与玛琳娜以及简之间的情爱纠葛是主线，围绕这一主线又设定了尼尔与玛琳娜小女儿之间的父女之爱以及神父对上帝的信仰之爱两条辅线。爱在人们們之间的衍生与瓦解成为推动生活的动力，而人们往往在其中孤独前行。也许泰导还有其他的深意，但仅就爱这一主题，迈克尔哈内克的《爱》显然要做得出色的多。因为我始终相信，简洁的东西才更有力量。
不同的主题需要辅以恰当的表达方式才能收获好的效果。泰导在《生命之树》里用其独有的方式进行的关于生命的哲学思考使人眼前一亮，强烈的视觉冲击助其摘下当年的戛纳金棕榈。时隔两年，泰导试图仍旧沿用这种方式探寻相比之下更为直观的爱的表达，就显得有些大而不当。110分钟的篇幅使本就晦涩的本片更加让人昏昏欲睡，但鉴于画面的美不胜收和导演对技巧的熟练把玩使得电影的呈现十分漂亮，建议大家分五次，每次20分钟把它看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