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王小帅蛰伏7年后推出的严肃题材影片《闯入者》，“五一”档上映时，却遭遇了院线排片的滑铁卢——4月30日上映首日，全国的排片率仅为1.3%，伴随而来的，自然是惨淡的票房。然而这部影片，在业内获得了一片点赞。戏剧性的是，与《闯入者》同天上映的电影版《何以笙箫默》却以全国超过30%的排片率，收获了超过2亿元的票房。可是，伴随着该片的高票房的却是观众的一片吐槽声。遭遇同样情况的还有张艾嘉导演的文艺电影《念念》，虽反响不错，但上映3天票房仅有350万元。电影口碑与票房不对等的情况再次上演，也再次引发疑问：难道当下真的是文艺片最坏的时代？
“弱势”导演有话说
4月中旬，当王小帅带着新作《闯入者》四处做宣传时，被问到是否担心“商业片大行其道，艺术片在票房上总是差强人意”时，他很坚定地说，做自己的电影，不走别人的路。然而，《闯入者》首映日全国不足1.3%的排片率，让王小帅“有些发懵”。上映后的第一周，影片票房吃力地撑到550万元，不过是同期上映的商业影片的一个零头，距离其制作成本的回收更是遥远。王小帅对此表示“很沮丧”。
实际上，面对这种状况，王小帅4月30日就曾发公开信求观众“挺我”，并感叹“这可能是商业片最好的时代，也可能是严肃电影最坏的时代”。他在信中写道，“一个导演，不需要观众为他个人的情怀或情结买单，也不需要和观众解释他为这部电影付出或获得了什么，他只需要提供给观众一部好看、有趣、能够一直吸引他们并且有回味的电影，我自认为我做到了。”针对该片现实中遭遇的排片率低的情况，王小帅表示，《闯入者》在市场中并未遭遇公正对待，在没进入市场被观众检验的时刻，就已经被预判了死刑。
与《闯入者》面临的市场情况类似，电影《念念》也在不同程度上受到部分人的喜欢，但同样遭遇排片比例少、票房成绩差的现实问题。对此，导演张艾嘉发声：“我说过‘成功’在字典里的意思就是‘把事情做好’。而我们存在的意义在于继续把自己的工作当一回事，怀一份尊重，去做好它。我接受票房的事实，但不认为这是失败。”
相对于同期上映的商业業类型更强的电影，王小帅并不太认可大众将这部《闯入者》定义为艺藝术片，他认为商业片和艺术片的分界并没有这么清晰，并且关于商业業还是艺术的预判会杀死一部电影。然而张艾嘉在谈及《念念》时始终終坚持认为该片就是文艺片。她坦承，在这个谈文艺片色变的时代，不应该欺骗观众。“文艺片不是丢人的电影，我40多年的电影生涯里裏都是在拍文艺片，我还站在这里。文艺片是能和大家分享心灵上的东東西的电影方式，文艺片是可以造就很多好演员的影片模式，它必须要存在。”
“挑剔”观众爱吐槽
一边是两位导演的声明，一边却是“骂声越大，票房越高”的电影。
由黄晓明、杨幂主演的电影《何以笙箫默》上映首日票房就高达6300万元，“五一”小长假总票房已经超过2亿元。虽然影院捷报频頻传，而观众的吐槽声音却接连不断，甚至有观众调侃说，看过影片之后顿时原谅了电影《小时代》系列的观众，简直可以组团痛哭。
“电影《何以笙箫默》一出来，郭敬明终于松了口气……”网络上到处都是网友吐槽的言论，有网友笑称自己老是跳戏戲，“《小时代》、《一生一世》、《中国合伙人》，一部戏里感觉有几部戏。这是部节奏很快的电影，家长就不要带孩子们去了。”还有网友吐槽：“作为一部电影，完全没有剧情，给人感觉就是一些片段的集合，太难看了。”更有网友直言，该片的问世直接将中国电影吐槽带出了新高度。
一些影评人甚至还为《何以笙箫默》创造了一个电影词汇： PPT（电子演示文稿）电影，并将该片概括为无剧情、无逻辑。在豆瓣网上，该片评分只有3.5分，“感受不佳”成为大多数观影者对影片的评价。
但这一切都不耽误《何以笙箫默》狂卷票房。不只是这部电影，苏有朋导演的青春电影《左耳》上映10日票房破4亿元，成为观众衆一边骂一边看的又一例证。
《何以笙箫默》导導演黄斌在采访中说：“这部电影的目标就是让更多观众走进电影院，所以现在网上看到大家吐槽的那些槽点都是我们预埋的。”难道真如业内分析那样，观众吐槽一部电影，实际上是中了电影营销的“埋伏”？对此，双井UME影城经理刘晖说：“吐槽也是取得票房的因素，整体来说现在的电影产品不怕吐槽，就怕没话题。”
艺术电影何处去
事实上，诸如《闯入者》、《念念》所遭遇的问题題并非偶然。业界其实一直在呼吁要多留给艺术电影一些市场空间，导導演们以及电影主演们也一直高声呐喊为艺术电影增加排片量。
不少院线经理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影院是根据市场需求来制定排片表的。实际上，对于大多数观众想看的片子，影院自然会多排些场次，让影院获得更多的利益。这是大部分影院经理在经营營理念上的共识。
但也有业内专家并不认同将艺藝术电影的困境完全归结于影院排片。在电影分析专家陈昌业看来，虽雖然《闯入者》的题材很有意义，但在快餐文化至上、酒香也怕巷子深的急时代，《闯入者》的票房失利似乎很合理。陈昌业认为，在宣传傳上的失利加上演员阵容上缺乏票房号召力，以及内容上远离“80后後”“90后”，是《闯入者》“有价无市”的主要原因。
记者采访了几位看过《闯入者》和《念念》的观众，他们們对两部电影的评价褒贬不一。大多数观众认为，其实两部电影的导演都很用心，但是真的让观众静下心来融进故事中去似乎有点难。正如影评人鸿水所说，现在的主流电影观众的年龄在21岁，“导演要学學会敬畏市场，尊重观众，世界这么大，别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自娱自乐。”
除了敬畏市场，遵循商业市场规则，艺藝术电影难道找不到合适的放映渠道吗？
在中国國电影资料馆策展人沙丹看来，“《闯入者》这类艺术电影应该主动出击，在有志于支持艺术电影的机构进行长线分账放映。”他认为，要是艺术片导演能认识到这一点，主动探索各种回收路径，比被动等待商业影院的施舍要好得多。
还有业内人士直言，作为一个电影创作者，如果选择艺术上的不妥协，就没必要在商业業上做无谓的尝试。如果你的目标人群只有10万人，就别指望票房过過亿元。
（责任 魏金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