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先锋”被用到音乐领域时，我非常同意一位意大利艺术家的说法，他说音乐是一种选择，你可以选择做电视上的娱乐明星，或者政府的发言机器、傀儡，也可以选择做你自己的、进步的、生活的音乐。
弗朗索瓦·康比扎认为先锋音乐已死，听众应根据自己的情绪选择音乐，不要再轻信先锋音乐的标签。摄影：南都记者胡可
一位业余的翻译小妹妹将严肃讲座萌化，一个痛恨“先锋音乐”的人来谈“先锋音乐在西方”，一届小众乐队狂欢的音乐节探索音乐延伸意义的各种可能性———你看，第一届明天音乐节还是相当有趣有内涵的，难怪放眼过去，每位参与音乐节的人皆乐在其中。明天音乐节5月15日晚上的讲座叫“先锋音乐在西方”，主讲人是法国意大利项目HongHaier(红孩儿乐队)的一员弗朗索瓦·康比扎(FrancoisR.Cambuzat)，一位披着普普通通的棕色卷发、约莫40岁的法国老男人，下巴剃了个白白净净，形象太健康，一看就不像搞先锋音乐的，但在西方却竟以搞先锋音乐闻名。在过去的30年间，他在欧洲各国表演他的音乐，其间也曾经做过自由撰稿人，接触过欧美许多著名的朋克和先锋音乐人，让他对先锋音乐的理解更为深刻。
选择做你自己的、联系生活的音乐，那就是先锋音乐
“先锋”第一次被使用在艺术领域是在1825年，由法国哲学家克劳德·昂列·圣西门提出，指的是那些比一般艺术更有力量、更能表达感情、冲开人们心扉的艺术作品。这是“先锋”一词第一次被赋予社会学學的意义。“然而当‘先锋’后来被用到音乐领域时，我非常同意一位意大利艺术家的说法，他说說音乐是一种选择，你可以选择做电视上的娱乐明星，或者政府的发言机器、傀儡，却也可以选择做你自己的、进步的、联系生活的音乐——在我看来，那就是‘先锋鋒音乐’。”
先锋音乐在不同的地域有着不一样的定义，跟当地人接触音乐的程度有关。“如果在巴基斯坦表演重金属音乐，你就是先锋派。因此是否先锋音乐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你的受众，然而现在人们口中的先锋派，却更满满地只有自我表达，在我看来是非常无礼傲慢。”
弗朗索瓦·康比扎说在这种语境下，他开始痛恨先锋音乐，他曾经听过一个個半小时的先锋音乐演唱会，却只听到30秒的音乐，其他时间演奏者不过是在不断炫技、尝试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吉普赛人有一个词，叫duende，意思是一种精神，这种精神是这样樣：你可以把吉他弹得非常娴熟玩得非常厉害，然而如果不能引起听众衆情绪上的共鸣，那就是一坨狗屎;而哪怕你只懂得几个音符，却能够夠创作出升华的东西，让人们沉醉其中，灵魂获得自由，你无论在突尼斯的一个酒吧，还是新疆的一个饭馆，你的音乐都能打动人心，你的音乐就有了duende，你的作品便拥有对社会的责任，你玩的就是先锋音乐。，能够激发人们思考，是所谓的思想提供者。”
在消费主义横行的今天，先锋音乐已几乎等同于“娱乐”
然而，在消费主义横橫行的今天，先锋音乐已经几乎等同于“娱乐”，等同于麦当娜和LadyGaga，很没有营养養价值，像垃圾食品。“前两年我在意大利一个音乐会上进行表演，主办方将我的音乐标签为‘先锋音乐’，让我非常尴尬——如果我说自己不是先锋音乐，那就没人来听我的音乐了，从这个意义上，先锋音乐就变味了，它成了一个噱头。”
弗朗索瓦·康比扎认为如果将“先锋派”理解为一种種对抗，在与当今音乐环境的较量上，完完全全地做到“独立”，便已经是先锋音乐。“例如前几幾年有一个法国乐队，玩的是流行摇滚、hip-pop，非常普通，但他们没有任何宣传，没打过任何广告，通过自我管理、自我奋斗，竟然让自己的唱片大卖，一时间红得发紫。在我看来那就是一种先锋鋒音乐，代表了他们一种独立的思考与态度，在不被看好的情况下给了所有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然而这毕竟是特例，在娱乐至死的时代，“先锋音乐”已经不站在“流行”的对立面，他们变得非常商业化，他们在寻求“流行”;“先锋音乐樂”本该跟受众保持一定的疏离感，但现在它与人群已靠得太近，成了“时尚”。“五年前，当可口可乐想把我的一首歌买下来时，我跟它们解约了，因为那不是我想要的，如果我接受的话，我就再也不能做我的音乐。”
如今很多西方杂志在介绍弗朗索瓦·康比扎时，依然说他做的是先锋音乐，但他本人已经不屑于说自己在做先锋音乐了。“先锋音乐已死。音乐之中最重要的是情感，是‘duende’。我不属于任何音乐种类，我只想做我想做的音乐。”
因为备感先锋音乐的制度化和庸俗化，弗朗索瓦·康比扎将眼光放得更远，他学习吉普赛人的弗朗明戈音乐，跑到中国新疆聆听中国的民族音乐。去年12月他去了一趟新疆，在喀什的一个小镇上，听到并爱上了那里的音乐，似乎又重新找到了他的“先锋音乐”。“完全是。非常社会性，为人们演奏，同时也非常狂野，非常打动人心。那正是我需要的，也是我想做到的。非常棒。”弗朗索瓦·康比扎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