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利·库布里克是一个和我有着长达18年交情的朋友,一个让我支付破纪录高额电话费的同事,一个电影界的伟人。
几年前,他曾劝我和他一起制作《人工智能》,我任导演,他任制片人。面对突然的邀请我有点将信将疑,但还是立刻从美国的长岛飞到了他家。在他家的厨房里,他试图以庞大的场面和故事情节来说服我,但是我没有动心。谁料后来我竟独自制作这部电影,这也是他没想到的吧!
斯坦利可以称之为电影制作的顶峰人物,他创造了超出电影本身的东西。他向我们传达着一种很深的、完美的艺术哲学。他的电影像是一场时髦的戏剧演出,但有时又像歌舞伎般拘泥于形式。《发条橙》的帕特里克·麦吉(Patrick Magee)、《光荣之路》的蒂莫西·凯瑞 (Timothy Carey ) 、《闪灵》的杰克·尼克尔森等演员的表演,让观众乍一看觉得有点过头,但是等我们完全进入到库布里克的世界就会认为他这样的安排是完全符合剧中人物特点的。
斯坦利从来不模仿别人,但是所有的人都争先恐后地模仿他。他复杂、流动的镜头风格对我的作品、我的众多同事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2001年太空漫游》是将我们人类引向宇宙空间的一颗炸弹。而《奇爱博士》中用手提摄像机拍下的士兵夺取空军基地的场面,着实让我佩服。我在拍《拯救大兵瑞恩()》的时候,就是受了这些镜头的启发。
斯坦利总站在一个艺术家的角度来拍电影。是的,他必须这么做。因为他必须拍电影所以才拍电影。即使在他不拍电影的时候,也会做一些和电影有关的策划等工作。他认为,剧本的创作和实地的拍摄工作一样重要,所以他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来使他的构思完全成熟。为了一部电影甚至要花上几年的时间。1970年他读完了维也纳作家亚瑟·施尼茨勒(Arthur Schnizler, 1862-1931)的短篇小说后,就一直着手准备《大开眼戒》的创作。他能一直等下去,他也能让我们等下去。等待着他时机成熟,等待着他吃透了作品的文化内涵,等待着他自身准备充分。
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经过慎重的考虑,就像他年轻的时候在华盛顿广场当象棋手来维持生计一样。他知晓用怎样的方法来更好地利用好莱坞和影星们,同时保证影片花费最低的成本。总之,他能够让这一切都尽在他的完美掌握之中。他精于此术。
对于理性的人来说,《2001年太空漫游》已经超出了理性。这是一部非常有秩序的电影,也可以说是他今生最有条理的一部作品了。这个秩序有点让人费解,它好像在引导着你去体验某种经历。用感性地叙述方法描绘出进化的过程,这是用理性所无法理解的。《2001年太空漫游》将思想的界限动情地描绘出来并能吸引各个年龄层的观众,这么荒谬、具有讽刺意义的事情也许只有这个电影界的智者才能取得成功吧!我觉得电影最后的婴儿是整部作品的点睛之笔,它表现了当代任何一个电影人所怀有的乐观主义和对人类的希望。——斯皮尔伯格论库布里克 夏雨娃/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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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利是那种有八样电器和一条裤衩就满足的人,对外表着装很迟顿。有一次我强迫他去买衣服,他到了商店就看中了一件衣服,然后说“这个不错,给我拿八件吧。”
他认为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电影事业,他从来不会让一些娱乐或者闲谈杂志的记者到家里来采访自己,更不会出席脱口秀这样的节目,所以大家就认为斯坦利是一个隐士或者神经不正常的人。其实,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想出名、想受关注、想成为街头巷尾谈论的焦点的,他就是这样的人。 ——克里斯蒂安·库布里克(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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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说库布里克有异常的恐惧症,这也不去那也不去。但是事实是他已经住在了乐园,他没有必要去别的地方,他住在了天堂。
——西德尼·波拉克(导演,演员 出演《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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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银河演员网新闻 |
在制作《光荣之路》的音乐时,我要向他说明每一个音符的合理性。另外,我没记错的话他把电影中的机枪声音都一个不拉地听了,然后才在电影中使用。
——Gerald Fried(年轻时的友人, 制作了库布里克初期作品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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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技术比专家还在行,如果有什么东西让他感到疑惑,那你就要倒霉了。我曾被要求向他解释布景中每一条线的必要性。那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和他合作一部电影就足够了,因为被库布里克注视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能让人丧失自信。
——肯·亚当(场景设计, 在《奇爱博士》《巴里·林登》担当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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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优柔寡断也不是偏狭,他是一位顶级的明智者。他能把脑腦子里想的东西用最合适的语言表达出来。如果在这个迷茫的时代语言还有效的话他就是天才。他能从别人那里抽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Candia Mcwilliam(作家,参与《大开眼界》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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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为艺术就是一种游戏。在他心里艺术和道德是同义语。有些人把库布里克列为反抗精神的先锋,但是大家并没有看到他60年代正统派的一面。模仿杀人事件发生后在英国禁放的《发条橙》是对暴力行为的彻底批判,《奇爱博士》《全金属外壳》不是反战电影又是什么呢?
……80年代初他是一个充满幽默感,锐敏,博识,喜欢中国菜的人。是他人电影的好观觀众,注重友情,动物爱好家。是父亲,是丈夫,是一位伟大的电影导導演。他喜欢设晚宴,见到英国的有名人士他就跟害羞的外国人一样“你就是哈罗德·品特?真的?”
—— Diane Johnson(作家 ,参与《闪灵》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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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斯坦利的那种权威主义的态度和我对权威的厌恶惡,两个個人的关系长达17年可以说是一种奇迹,我羡慕他那种冷彻徹而又宽宏的性格。
斯坦利最终也没能得到人工智能机器人,我也没能写出他满意的剧本……失去他的宠爱我不是第一个,那是友情的中止。斯坦利点了一颗烟,一转身扬长而去。妈的!!从那个瞬间开始我自由了。是的,天才不意味着是圣人。伟大的想象力不一定要照顾社交上的细微感受。
——布莱恩·奥尔迪斯(作家,《A.I.》原著,曾参与《A.I.》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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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理解别人也有别人的工作方式。我想,正因为爲傲慢他才能一直制作电影。
他又被称为是“秘密主义者”,和我的协议中就有保密的一条,禁止向外部说关于作品的一切内容。……有一次我把一些关于剧本的留言字条交给了他的个人秘书,他知道以后就大发雷霆。
他是我见到过的最善于表达的人,他可以充满激情地说自己的想法,对别人的想法也同样感兴趣,他心情好的时候充满了幽默。但是他的兴趣始终是作品而不是我或者任何人。
—— Sara Maitland(作家, 曾参与《A.I.》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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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利说,拿破仑也是超一流的剧本家,但是因为进攻俄罗斯而走向了下坡,准备不足是其最大原因。 “拿破仑的后期制作没有做好,剧本超一流,拍摄也超一流,但是在最后阶段也就是后期制作上,即进攻俄罗斯上犯下了致命错误,因为准备不足而出现了破绽,使得一切化为乌有。”斯坦利经常这么说,这也是他对电影制作的一个心得。
—— 迈克尔-克莱门特 MICHEL CIMENT (法国电影评论家、库布里克研究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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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初期的一些作品没有满足,总是说“我犯了很大的错误,这些电影太暴露自己,所以我不喜欢”。
晚年的库布里克陷入了一种被害妄想,我批评他说“斯坦利,你的被害妄想是不是有点过了”。
他回答道“Alex,只有完全把握事实的人才能得被害妄想……”
——亚历山大-沃克 ALEXANDER WALKER (英国电影评论家、库布里克的亲友、库布里克研究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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