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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宇森
□晨报记者 彭骥 实习生 方懿
《变脸》、《碟中谍2》、《赤壁》、《天堂口》……很少有人能在华语大片与好莱坞大片之间自由切换，还获得了终身成就奖，但，吴宇森做到了。为此，总有人把他定义为“大片导演”，他却笑笑说：“也不是这样。只要有感觉，任何一种电影我都愿意去拍。”金城武说，导演在现场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总是忍不住跟着演员一起落泪。在接受晨报记者采访时，谈及人生最艰难的时刻，感性的吴宇森也眼含泪花，一度哽咽。
作为导演，吴宇森出道很早。1973年，年仅27岁的他就拍摄了电影导演处女座《铁汉柔情》，吴宇森的“暴力美学”由此被推上风口浪尖。《新纵横四海》之后，他开始闯荡好莱坞，与众多大牌合作，在好莱坞影史上留下了华人导演的印记。不过，出道甚早的他却并不赞成年轻一代过早当导演：“太年轻并不适宜做导演。导演需要一定的人生经历和阅历，对生活体会感悟更多，才能够在电影中表现更多。”
2014年，暌违华语影坛5年的吴宇森又回来了。带着他的最新力作《太平轮》，带着黄晓明、宋慧乔、章子怡、金城武、长泽雅美等一众巨星组成的超豪华阵容，杀入“史上最长贺岁档”。
吴宇森之前执导的电影，总是表现铁骨铮铮的硬汉男儿情。吴宇森笑说：“拍《英雄本色》就像是在拍现代武侠，要把古代男人间义无反顾的豪情拍出来。”但是，这次《太平轮》，吴宇森尝试侧重女性视角进行描写，虽然题材不同，但在表现力上并无太大差异：“女性之间也有义无反顾的情义，于真(章子怡饰)和夏珊(秦海璐饰)就是最好的体现。有时候，女性为了争取并坚持一份爱，她们的勇气氣甚至比男儿都强，这样的爱情故事可歌可泣。”
相比在接受访问时的侃侃而谈，吴宇森透露，自己在拍摄现场，是一个话不多、相对安静的导演，他也不愿意给演员太多的指示。“写剧本的时候，我已经对演员的演出方式和感情表达有了一定的观察和认识，所以我往往能把演员的技巧写进剧本里。”他也不喜欢重复複排练，通常只是稍微交代一下走位，就开始拍摄。“因为排练得多了，每一样都变得程式化。我希望演员们都用他们内心的真情实感来演，他们的第一个镜头永远是最放松、最自然的，所以有时第一个镜头頭反而最好。”
演员是电影中最重要的部分，他们与观众有着最直接的接触，所以吴宇森每次都只是稍微提点一下。就是这样一种放松、任由发挥的执导风格，却让吴宇森收到来自演员員们的意外惊喜，也收获了“暖男”导演的称号。“我很喜欢演员给我意料之外的演出。好多时候，本来剧本里只是写金城武很感动，但是他忽然间流眼泪，我就也跟着他流眼泪。”
演员们说，总是看到吴宇森在现场落泪。的确，《太平轮》对吴宇森来说，绝不仅只是一部电影作品，它承载了他的不少人生感悟，“整部电影，对我个人连带对我个人的生活方面，都有蛮多的启示”。
拍摄《太平轮》前，吴宇森不幸得了一场大病。为避免惊扰外界，他当时选择了隐匿病情。直到最近，他才首次向媒体披露治疗情况，表示抗癌基本成功，这也成为他人生目前为止最困难的经历。“最困难的是自己当时生病的过程。起先得淋巴瘤的时候，感觉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觉得自己一下子可能就走了，那个时候觉得如果就这样走了，真是很不甘愿。”说到这里，吴宇森哽咽了，停了良久，他才继续。“因为我还没有做足够的事，对人生、对社会會没有足够的贡献，对家庭也欠缺了很多。但是后来得到了家庭方面很强大的支持，也感谢他们对我的支持，让我觉得更要珍惜自己的身体體，要更坚强地生存、生活下去。况且章子怡为了这部电影也等了4年，我更没有理由放弃。”
《太平轮》在拍摄过過程中，摄制组同样遭遇到了许多困难。“尤其是拍船难的场面，不管是在电脑特技还是实际的拍摄方面，所有工作人员包括演员都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考验，最后才能呈现出这样一个效果。”在车墩的拍摄现场，吴宇森还一度因为过于投入而被线缆绊倒，被送去急救，但却没有暂停拍摄进度。不过，吴宇森对此似乎并不在意，反而谈起做导演的幸福：“做导演最大的幸福，就是可以站在机器旁，在监视器前，全心全意地看演员表演。那是我最大的享受，真的很快乐。”
吴宇森的磨难启示录，着重提到了家庭。谈起妻子、儿女和家庭生活，吴宇森呵呵呵地笑，一脸温馨。不管是在工作还是生活上，吴宇森的妻子牛春龙都给了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甘做“名导背后的女人”。他们也曾经历过困苦，也曾走在颠簸的路上，但今日的吴宇森已获得了大家的肯定与敬重，而牛春龙则谦虚地表示只是从旁分了杯羹，“这是件多么令人感恩的事啊”。
《太平轮》中，雷义方(黄晓明饰)和周蕴芬(宋慧乔饰)初次相逢时，跳了一段华尔兹，这其中也有吴宇森与太太恋爱时的缩縮影。“我也很喜欢跳舞。那时候我刚刚追求我太太，但是腿不好，就跟黄晓明演的角色一样。我还是跟我太太一起跳了一段华尔兹，在场場地中旋转旋转，这场戏就等于把自己以前那份浪漫的感觉也拍进了电電影中。”当然，这场戏，也让监视器前的吴宇森感动得潸然泪下。
虽与妻子一起从事电影事业多年，但吴宇森表示两人很少在家中谈电影，“我们一般都是讲讲生活，话题主要在子女和教育上，和普通人家都一样”。
吴宇森的3位子女中，唯有二女儿吴飞霞继承了他的衣钵。在《剑雨》中初露锋鋒芒的她，同时也参与了一些短片编剧及导演工作。吴宇森说，其实自己也没怎么特别教她，但可能是耳濡目染的关系，吴飞霞对电影有深刻的认识，也有一份热爱。起先，女儿喜欢做编导方面的工作，吴宇森便鼓励她往导演方面发展，发现女儿表现还不错。后来吴宇森渐渐漸发现，原来她也喜欢演戏。“她蛮努力的。如果有好的戏，我也鼓励勵她去体验。她也不是想做明星梦，就是想有一些不一样的经验。”通过演戏，吴飞霞能完整体验演员生活，对演员和演出有更多的了解和体验，这种直接的了解是最受用的：“这样也好，如果她将来有机会會做导演，就能更好地与演员沟通、交流。其实我对女儿也像对其他演员一样，都让她自由去发挥。”
